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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1 / 2)

簪花

长剑问世。

剑气汹涌将他冲举到高空,黑雾消散,三道灵力急急旋射而来,迅速将他裹了个严实。

诏丘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布满了划痕,满脸满手的血,不用猜,一定吓人极了,所以他背对着众人,猛咳几声,还来得及道谢:“挺好,没添乱。”

衣裳勉强庇体,浑身痛是痛了点,但他还有意识,势必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将他整到如此境地。

他急速坠地,仍是双手握剑,灵力加持,想试试能不能用听木术这一类法子晓得剑主的前世今生,究竟和他何仇何怨,却在触到地底的时候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剑气震震中,他想起了往事。

穷苍山之顶,以征高岭耸岳。

泊九天之水,以御深涧绿渊。

上界百年一遇的大比,就叫做泊顶大会。

上界的盛会不少,但唯有这一场,极其考验运气,因为修士但凡生不逢时或是短命,都赶不上这样的大比。

诏丘命好,还在掌门座下的时候正碰上,当然是拾掇拾掇,被自家师尊丢了过去。

蜀中有山,其上常年积雪不化,如裹素色长衣,千把年前一位仙师因着机缘挑中此处,道此山银装苍茫,有飘渺旷远之境,化百里灵脉为劲植,显气有之,隐泽有之,为难遇福祉,便择定为落址之地,开山建派,广纳灵毓后生。

那位仙师便是太山派开山祖师,尊号意尘,而那被定为苍茫含灵之地的正是西岭山,落着当时的第一大派,太山派。

门派山巅七弯八绕的某处,有一方天然的巨大石台,可容百名弟子在上练功,便有一位老掌门说了,此地可俯仰天地,可含容人间,又处在绝云抚天之境,可悟众生须臾,便叫做须臾台。

诏丘曾问过云见山,为何蜀地辽阔,只有须臾台能作为宝地,让修士在此为干榜一战?

彼时他们正在攀越遥遥无极的太山派通云阶,越往上越是彻骨寒冷,漫天风雪,云见山拢了拢披风,正儿八经的给出了这个说辞。

但褚阳却说:“可能并非如此。”

他一向和云见山同心,因为是师兄弟,学的东西一样,也算同知,云见山猜到他想说什么,试图阻止:“别说了吧?”

诏丘和严温反而更好奇:“快说快说!”

褚阳往后扫了一眼,确定其他弟子没跟上来,这才略略压低声音:“泊顶大会干榜坤榜的比试,是我派祖师和你派祖师一起定下的。”

诏丘一通“嗯嗯嗯”,“悬华祖师和意尘祖师关系好,我知道,然后呢?”

褚阳咳了一声:“听说当年定下大比,坤榜战地好定,找秘境就好,干榜却不好定,因为是修士之间的单打独斗。蜀中门派诸多,弟子也多,四面八方而来,众口难调,谁都想在自家地界,熟悉也方便。两位祖师苦苦思索,觉得干脆谁的话也不听,反正泊顶大会最初就是他们定下的,干榜之战落地何处,他们独断也行。”

严温问:“所以断出个须臾台?”

褚阳摇摇头:“意尘祖师无所谓,悬华祖师却说,后生子弟,就算年纪尚小,也可能是天赋异禀,打着打着下了狠力容易出事。”

诏丘了然:“须臾台最为清净,扰不到下界百姓。”

褚阳挥挥手,又咳嗽几声:“不是,悬华祖师说的打扰,是嫌弃第一次大比,弟子们把莫浮派的某个练功台劈得渣都不剩,觉得哪怕是百年一届,维护起来也太费钱,看中了须臾台结实,硬是把这摊子扔给了我派祖师。”

他补了一句:“且还不许改,就算是要改,也不准改到莫浮派。”

他性子板正,难得说出如此趣事,诏丘和严温哈哈大笑,然笑完又质问他:“你是不满?”

褚阳肃色:“我怎会?这都是书上看的。”

太山派最古老的书,那肯定是意尘祖师亲笔,涉及到语气言辞他一字未改,只是转述。

至于不满……祖师爷是不是这么想,他不知道,但褚掌门肯定不这样想。

须臾台再大,也不可能容纳所有弟子,依褚掌门的令,这一年的泊顶大会,先是各派弟子在山下初试,山腰二试,然后才有资格去须臾台。

因为比试在太山派,有幸入围的修士全部都要奔赴西岭山,褚阳催促:“走快点,你们不是早就叫着要去我派的藏书楼吗?今年对别派弟子开禁,去晚了,可就没有书案可占了。”

诏丘好久没爬通云阶了,且此地常年下雪,一不小心打滑就会摔得屁股痛,他看见白茫茫一片就头皮发麻:“催什么?他们都在后面。”

云见山提醒:“我们是来寻你们,才不得不陪着爬,观摩的小弟子可是能御剑,你徒弟不就是被万掌门带上去的?”

诏丘心道要遭,但旋即一琢磨,乐了:“我传信,让阿榭帮我占位。”

褚阳哼哼两声:“你倒是会用人。”

严温则拽着云见山的胳膊:“云师兄,叫你家晏清给我占!快快快!”

云见山拗不过,一张传信符熊熊燃烧,遂了他的愿。后面却有弟子看见火光,忙问:“云师兄,是否是褚掌门催促?”

云见山说:“无事,不用管。”

诏丘爬得无聊,搭着褚阳的肩悄声说:“这一届弟子真机灵,不知道好不好对付。”

云见山看稀奇:“你还怕这个?”

严温抢话:“怎么可能,师兄他好像苦练出一个唔唔唔唔?”

诏丘捂他嘴捂得死死的:“大比之中无朋友,你晓不晓得?”

道理是不错,但真用出来,云见山和褚阳还是有点不高兴,他们问:“连我们也要防着?”

诏丘擅长作怼:“之前没防,所以呢?坤榜第二,开心么?”

褚阳一噎,确实无话可说,但看他的表情,又确实很想知道,严温揉了揉被捂得发痛的脸:“别看我,我也被瞒着。”

说完,他半怨半嗔地扫了诏丘一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什么,蛇这次可来不了。”

云见山说:“你小声点。”

能上须臾台的,九成半是各派亲传,余下的一点点,才是下界的散修。他们四人确实走在最前带路,闲来聊天,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后面这些修士并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花架子,个个修为了得,神识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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