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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1 / 2)

归来

他面上全是嫌弃,然走过来的步子迈得很大,随意扯起衣裳的边角打量一眼,脸色立马垮下去了。

诏丘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让他将想说的话全部打住,一脸“务必信我”的真挚神色:“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褚阳翻开他结痂了不知多少次的手掌。

诏丘讪笑一声:“意外,意外……”

褚阳从鼻腔里闷出一声“哼”,骂他:“你又作的什么死?”

一开场就是这样的说辞,委实不吉利,诏丘抹了一把不小心溅到自己脸侧的唾沫星子,擡头装傻。

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褚阳又气又怨的撇下他,想去看看齐榭,然还没来得及看齐榭有什么闪失,被他怀里揣着的东西惊得连稳重也端不下去了,冷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榭不像诏丘嬉皮笑脸,哪怕抱着一个小姑娘也规规矩矩的颔首,道:“子游见过褚师伯。”

诏丘吊儿郎当回了句:“捡来的。”然后自顾自坐下美滋滋开始品茶。

和他的这套作风不同,齐榭这样的要讨长辈喜爱得多,褚阳看见他就什么气都没了,温声软语的问:“有没有受伤?”

齐榭回道:“没有,师尊一直挡在弟子前面。”

褚阳又“哼”一声,是冲着诏丘。

他从齐榭手里接下厚实得无以复加的一个襁褓走过去,“如此最好,不然子游跟着你就只剩受罪。”

这句话贬低了当师尊的,褒扬了当弟子的,倒不是说诏丘妒性何其强烈,而是他在这话里隐隐还听出点夸赞褚阳自己的味道,登时不高兴了:“我的弟子,你再喜欢又如何?”

褚阳吹胡子瞪眼:“我说的是这个?”他将眼巴巴恨不得流口水的庄宛童拉过来,“谁还没个徒弟?”

然而庄宛童不如齐榭有眼色,他虽蜷缩在褚阳怀里,但眼睛直勾勾的只盯着诏丘,似乎很想蹭过去,但奈何褚阳委实搂得紧,他不好挣脱,就将自己的脑袋搁在茶案上伸出一只手试图抓着诏丘的衣袖:“长溟师叔,你为何之前不告诉我?”

诏丘擡眼看了一眼褚阳,有些意味深长:“因为我以为,有人不希望以真面目现世。”

褚阳白了他一眼,擡手将齐榭招过来安置好,“分明是你自己这样想。”他剥开襁褓的一层,探到里面一个小姑娘的微弱气息,等到将她抱到床上放好,他粗浅的把过脉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顿时晓得了三分。

他轻手轻脚放下床帘将小姑娘拢在里面,皱着眉嘀咕了一句:“倒是稀奇。”

他走过来,寻到一个空处才放声,问诏丘:“你这几日究竟都遇上了些什么?”

庄宛童也跟着问:“是啊长溟师叔,我日日盼着你回来。”他伸手朝他衣裳一指,做出一个很心疼的表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又要凑过来,诏丘适时摸了摸他的头将人挡了回去,提醒道:“我衣裳脏。”他不动声色的退开茶案一拳远,温声解释,“是有些怪事,不过没什么妨害,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他和褚阳面前都摆着一盏茶,唯独齐榭没有,诏丘就伸出单手不紧不慢的拿起一只倒扣着的干净茶杯,往里注入冒着氤氲热气的清亮茶水,然后单手捏住茶盏放到他面前。

褚阳找出一瓶外敷药和一卷干净的纱布要为他包扎伤口,出于多嘴,诏丘慢悠悠伸出手的同时问了一句:“这个包好是什么样子?不会妨碍我倒茶吧?”

褚阳专心致志的扯开白药瓶上的红布塞,任束发布巾垂落下来,又被挡在他鼻梁边,头也不擡不甚在意的说:“这不是有我们,哪需要你亲自倒?”

诏丘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些自己不太想得到的答复,在药抹到自己手上之前,倏然缩回手,像极了乌龟缩壳。

褚阳额上青筋大跳,狠狠忍了忍才不至于将他负伤的手猛地拽过来,然而声音已经完全不能温和了,他耐性道:“手伸出来。”

诏丘执拗,将手深深藏进背后,用另一只手抿了一口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回敬一句:“我不伸。”

他道:“敞着好得快!”

褚阳拿着送药木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怒极生笑:“歪理,你就是不想包扎。”

诏丘理所当然道:“是啊,我可不想每天举着猪蹄悠来晃去,”他刻意咳嗽一声,挺直腰背端出无边肃色来,“成何体统。”

褚阳说:“你是质疑我包扎的手法?”

诏丘哪敢,但他瞧着自己手上毫无空隙的血痂,虽然薄,但真要包扎起来可不是什么手法不手法能应付得了的,褚阳素来下手重,不论美观只论效果,少说也要叫他当一两天的半残废。

他心中不愿,只说:“被包着手不舒服,不喜欢。”

这种事还要论喜不喜欢,褚阳也是很稀奇,但瞧着诏丘那副神色,他着实不好霸王硬上弓,便退一步:“不包也可,那要吃药。”

诏丘正因挽救了他的一只手而感到窃喜,闻言嘴角生出的半点笑意散得干干净净,扭头赌气:“不吃!”

褚阳是真想将瓶子砸他身上一走了之,余光撇到他斑驳的衣裳,忍了忍试图和他讲道理:“这不是让你挑的东西,难道这个伤摆在手上就好看?”

诏丘摇头,“我才不是为这个。”他微微探出身子,“师兄你若是真想帮我,不如另想办法?”

褚阳嗤之以鼻,决定不惯他的臭脾气,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总有办法让你从这两个里面选一个。”

诏丘不信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自己,乐得问:“什么办法?”

彼时四人围坐于茶案边,褚阳为首座,诏丘次之,齐榭则和庄宛童彼此相邻,褚阳先是对齐榭说了句:“子游抱歉。”

诏丘不晓得他要抱什么歉,只见他伸手移走齐榭面前的茶,然后送到庄宛童面前放着,庄宛童不敢要,揣着手眼观鼻鼻观心。

诏丘被气笑了,他再次给齐榭倒了一杯茶,然而还没等放过去便被褚阳抢走,又放到庄宛童面前。

后者看着已经是吓得想跑了,褚阳和诏丘还对峙着。

到这一步,茶案上已经没有多余茶杯,诏丘冷笑一声将自己的茶杯放过去,在褚阳打算半途截走的手上用力一拍。

他护住茶,半是无奈半是气:“师兄,你怎得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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