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最早小说>历史军事>无昭> 蟾蜍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蟾蜍(1 / 2)

蟾蜍

正在此时,一道蓝光不知从何处袭来,来势汹汹,速度之快几乎到了肉眼不察的地步,那蓝光携带的灵力充盈,只一道,便轻而易举将第三人的佩剑击碎,冷剑碎成几截,在一片狼狈中颓然落地,而剑主也遭反噬,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倒地再未爬起!

老头子瞳孔一缩,但纹丝不动,只看着蓝光袭来的方向。

这杀招十分眼熟,诏丘忍不住也望过去。

一玄衣女子缓步而来,她长发高束成马尾,一身黑衣,飘逸中带着飒飒之意,眼尾上挑,红唇艳烈,一颦一笑都无关温婉,而是满满的讥讽和冷意。

美人。

蛇蝎般的美人。

只可惜诏丘见多了美人,对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美貌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倒是对她的身法感兴趣得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鬼修见她来立时松了一口气,连面色都舒缓不少,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阿姐。”

只是他暂歇,老头子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他和那位女修士对峙许久,蓦然笑出声,笑声苍老,竟带着和他一贯神色全不相符的凄然和决绝。

他说:“邓姑娘,你终于来了。”

随着他这一声唤,诏丘神色一凛,看热闹的神色凝了凝,默默起身站直身子。

他的表情微肃,齐榭虽不明所以,但隐隐能猜到他是听到了什么紧要的话,下意识的就要跟他一起站起来,被诏丘快人一步的摁住,以至于不得不杵在地上,仰着头,就着将起未起的姿势,面露担忧:“师尊,怎么了?”

诏丘转过脸望他一眼,并没有给出什么解释,只是微微的摇摇头示意他不得插手,便自作主张撇下齐榭向前走了一步。

方才他拼着手掌覆血也要将这结界推远,并不仅仅是为了坐在明廊边时能稍稍伸展无处安放的腿,更是为了能距着院中近一些。

困灵阵确实能被阵中人推动,但这样的距离并不是没有边限。

法阵所具灵力的丰薄和它能被更改的难度是一致的,若是修为一般的修士做出来的困灵阵,以两尺为限,甚至不需一成修为就能轻易改动。

但若是遇上修为高深的阵主或布阵者,要想稍稍将法阵移走些,就很不容易了,只能一力抵一力。

诏丘刚才试的时候,就能感知到面前的这个银光法阵属于后者,也是因此,他只挪了两尺便收手。

虽然灵力的消耗于他而言微乎其微,手上的伤口于诏丘切身所感,也并没有其他伤口来得疼痛如摧,但看着终归还是吓人的。

几步远的齐榭还被迫坐在地上,眼神若有若无瞭向他布满血痂的手掌,诏丘想到这个叹了一口气,舍弃了再费灵力推走法阵屏障的想法,转而向地上看去。

像这样的小玩意,可绝不止折来哄人开心这样简单。

诏丘掐了一个诀,澄蓝的灵力从他指尖流出一丝一缕,毫无偏差的裹向地上的那个符纸蟾蜍,片刻的氤氲包裹之后,幻化成活物的纸蟾蜍鼓了鼓肥白的下腮,慢吞吞的眨了眨大小不对称的眼睛。

诏丘双手负于身后,用脚尖轻轻推了趴在原地不动的蟾蜍,低声说了一声:“去吧。”

得到他的指令,舔着脚蹼的蟾蜍便立刻一歪一斜的往前去了,经过困缚法阵的时候毫无畏惧未曾停留,执着的向前狂扑,比他自己曾折过的要无畏许多。

诏丘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还是个瘸脚蟾蜍。

临危受命的胖东西从结界的一个不起眼角落爬出去,低声咕咕两下,突出的眼珠子纯黑,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转动了好几圈,最终循着他主人的令,朝南侧的明廊那处去了。

那位被称为“邓姑娘”的黑衣女子此刻正双手抱胸,毫不为眼前的阵仗所动,自顾自轻蔑的笑着,似乎在等孟家人先出手。

而他身后的那个鬼修因为有了靠山,显然没了顾忌,在毫不遮掩对老头子的鄙夷和嘲讽之后,甚至明目张胆的左右晃悠起来。

他也是双手抱胸,比之他阿姐的冷冽,这位仁兄的姿势就不那样让人赏心悦目,因为穿着劲服做出这样懒散的姿势,还显出一种不伦不类的欠揍气质。

他每走过几步便要啧啧两声,好像看见了多么了不得的东西,等到绕过院中结界,跨过明廊的底台,走到中院另一侧的两间居室时,便很不客气的半伸手,撩起挂在门上的陈旧铁锁。

铁锁被擡起,又丢下,扣着门框发出“咔哒”一声。

与此同时,他观摩许久,终于肯给出自己的见解了,诏丘听见他说:“重回故地,真是让人……心生感慨啊!”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即便诏丘现在还不知道两家旧怨的全貌,也能毫不费力的听出来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和深藏在里的怨毒。

鬼修呲呲笑着,手指随意的扫过居室的每一处,前一刻还在欣赏,后一刻却立即嫌恶的撚了撚自己指腹上不存在的积灰,踱着步子慢吞吞回到原点,在他阿姐身后定住,眼神却越过女子的肩膀,直接钩住另一端的老头子。

后者未曾有什么大动作,可能是警惕使然,回望过来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防备,也可能是强作镇定,他心中如何翻涌,外人自然无从得知,但瞧着面色,他倒是不慌。

蓦然,那鬼修笑了一声,笑声逐渐放肆,以至于诏丘只是旁观,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又一层,恨不得将他的嘴缝上。

桀桀冽冽,张狂无忌。

他最后揩了揩眼角道:“这个府院,你们住得安心吗?”

鬼没有眼泪,他只是虚虚擦了一下眼尾罢了,隔着面具,诏丘却好似能看见他面上的表情,阴毒狠厉。

随着他的话,老头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但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似乎是觉得他这样有些放肆,显出自己教养不当,或是担忧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女子低声呵斥了一声:“阿岩!”

虽然没有严厉到哪去,鬼修还是摊摊手,忍住那淬了毒的笑意,摇摇头低声道:“你们倒是待得住。”

他是替老头子作答,声音放缓,语气不解,“只是不知,每到子午交替,夜半时分,你们的睡梦中,是否会有我们父亲染血的身影?”

他歪歪头,显出一种天真的稚气,不过在这个场景,这样的动作还是渗人多一些,诏丘眼尖的捕捉到老头子身后有散修已经先他一步表示愤懑,手指攥紧了剑柄恶狠狠的盯了回去。

那女子并不怵,平静的回望过去,那位气势汹汹的散修便偃旗息鼓的撇开脸了。

这句话她没有呵斥没有反驳,甚至淡淡的加了一句:“还有我们的母亲。”

鬼修声音嘶哑,点点头附和:“对,还有母亲。”

这便是不可饶恕的世仇了。

孟家久不出手,那女子等不及率先发难,她没有操控长剑,只擡手掐了一个诀,熟悉的蓝光急掠而去,顷刻间到了老头子眼前,他身后一个散修挺身而出,肃然拔剑出鞘,离开明廊直奔她而来。

可能是小半刻钟,也可能连这样的时间都不到,那位拔剑的散修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诏丘不由得又看了那女子一眼。

年纪和他相仿,长得也很不错,若是这样的身手,绝不会是寂寂无名之徒。

诏丘把齐榭叫过来:“阿榭,各大门派间,可有什么修为不一般的女弟子。”

齐榭想了想:“太山派,晏清师妹。”

“除了她?”

齐榭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不去和他一一列女弟子,直截了当的回:“师尊,拜师归门的正头弟子,没有这号人物。”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最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