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意识即将被恐惧吞噬的那一刻,那些黏腻的虫子和黑色的黏液竟如同退潮般缓缓褪去,最终流回门槛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浑身一松,仿佛从冰窖中被捞出,大口喘息着,汗水与冷汗交织,浸湿了道袍。
心脏狂跳,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正欲庆幸逃脱一劫,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脊背升起,直透心底。
刚才,身后好像有人……
不对,是有鬼!
我猛地回头,视线穿透昏暗,定格在残破的桌子下方。
那里,一个骨瘦如柴、身披破布的老头正半蹲着,一张脸皱巴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奸笑,仿佛刚刚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
他的手指细长如柴,轻轻敲打着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驿站内,显得格外刺耳。
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眸子,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洞穿。
我紧盯着那老头,目光中满是戒备与审视。
昏暗中,他的笑容愈发显得阴森可怖,仿佛一张等待猎物落网的蛛网。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枯枝在风中摇曳。
“嘿嘿,刚才老子可救了你一命,那些引魂虫可是守渊鬼差养的宝贝,你若杀了一个,其余的就会惊走。
“到那时,你就像黑夜中的火把,吸引所有鬼差的注意。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守渊鬼差追上。
“到那时,嘿嘿,被逐出归墟之渊,都算是最幸运的结局了。更有甚者,会被锁魂链捆住,日夜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轮回,灵魂永远游荡在这幽暗的深渊之中。”
说着,他细长如柴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出一个锁链的形状,那幽绿的光芒在他眼中跳跃,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令人胆寒的锁魂链。
我闻言反应迅速,故意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脸上挤出一丝感激的笑意,对那老头说道:
“大爷,我只是一个生魂。被我那浪荡的老婆和她情夫用药毒死,我心里愤懑难平,所以在头七回魂夜时,悄悄弄死了他们。
“如今,那奸夫淫妇的魂魄竟告到审判司,地府以擅杀活人之名,在整个冥界捉拿我。
“我实在没了办法,只好一路逃亡,躲进了这恐怖的归墟之渊。刚才,若不是您老人家的提醒,我可能早已经惹了事,大恩永记在心。”
说着,我缓缓向前几步,似乎要靠近他表达谢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昏暗的灯光下,老头的脸更加褶皱,那双幽绿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一切。
他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指再次轻轻敲打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布局。
听了我的胡编乱造的话,老头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见到了什么稀奇事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阁下莫不是姓武,家里排行老大,家里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探究。
我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脸颊微微发烫,却仍厚着脸皮答道:
“大爷真是神机妙算,在下果然姓武,家中还有一个弟弟。镇上有个有名的大老板,复姓西门,至于我那妻子嘛……唉,不提也罢。”
说着,我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
那老头闻言,嘿嘿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仿佛能夹死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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