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门,对阿莱道:
“阿莱,你出来,我们坐下谈谈吧。”
阿莱抿着嘴,一言不发,执意要他猜。其实心里明白,他们的谈话往往会以孔可澄做出让步而结束,但生着气,实在难以理智,便默然地躺在床上,环抱双臂,望住天花板。眼泪不自主地淌出来。
脑袋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孔可澄等得很烦躁,敲门的力道加大了,声音也大起来:
“你到底谈不谈?回答我!”
“再不吱声我就撞门了。”
“听见没有?阿莱!”
......
阿莱靠床头坐好,慢慢悠悠地捧起一本书,认真读起来。耳边响起一下、两下、三下撞门声,随后,房门洞开。孔可澄快步走到床前,躬起身体注视着她,只像一头发疯的兽,急切地想把猎物撕碎。克制着,克制着,直到怒气平息才问她:
“你在干什么,说一句想或不想,有那么难?”
“你瞎了吗?没见我在看书。”
孔可澄只得认了,对她点头后,顿了顿:
“我能在这里坐下来吗?”
“嗯。”
“我们谈谈?”
“请讲。”
孔可澄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想要沟通但找不到说辞。那股旷日持久的焦虑再次卷来,证明他被左右了。
“你想让你娘住多久?”
“永远。”
“你确定?”
“确定。”
好吧,她既然说“永远”,那证明她没想过和他离婚。思忖片刻,孔可澄道:
“也许你应该考虑改变我们的相处之道:我们是夫妻,你不能总让我睡在书房。”
“然后呢?”
“我想要事实婚姻。”
“我和你结婚,婚姻受到法律保护,这就是事实。”
“也就是说,等你娘住进来,我还是得睡书房?”
“算了,别说了。”
“这是我的诉求。”
阿莱眼皮都没眨一下,寒声道:
“哦,你有诉求我就必须答应,那我有诉求呢?”
“没人不让你说。”
阿莱的诉求当然是离婚,离开他。但这话不敢说,索性避开,单是戏谑地笑。
孔可澄轻声细语地:
“真不说啦?”
“我对你无话可说。”
“要真对我哪哪儿都不满意,就硬着头皮凑合过吧,从认识那天到现在,我可没存心亏待过你郑小姐。”
“是是是,你没亏待我。”
“别讽刺了。你就是只小家雀,永远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莱的脸颊涨红了,耳朵像被煮熟一样,只得迅速把头垂下,想让书本掩盖自己的窘迫。
孔可澄一只手包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强捧起她的脸,不许她逃避。
“看着我。”他勒令道。
阿莱硬扭过脸,不肯服从。
孔可澄好似被针刺了一下,满身都难受,忽地失控了,越发钳紧她的下巴,粗暴地要她看着他。
“你一定又在琢磨吧,等入夜了,表现得像个妓-女一样,就能让我答应你。你告诉我,谁教你这样求人的?”
“没人教我。”阿莱啐他一口,“像你这种满脑子男欢女爱的杂碎,只配让我这样对你!”
孔可澄眼底闪着怒火,有些口不择言:
“那你说说,你和厉少愚在一起想的是什么。”
“跟你说不着。”
他浅浅一笑,用尖酸的语气逼问:
“你回答我,他是个什么杂碎?”
阿莱再也受不了了,扬起手在面前疯狂乱拍乱打,挣脱后,怒目圆睁,脸色变成不正常的红,喘着粗气,边哭边崩溃地大喊:
“是,我是杂碎!我一看见他就有反应,我想和他牵手、拥抱、亲吻,我喜欢他抚摸我拍打我,我们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干过,你满意了吗?你呢?什么事实婚姻,你只是想上我!你太让人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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