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只是想要收集我和邱诚结盟的证据?”
“我不管是为什么,你现在不能告诉她真相!如果她知道,绝不肯同你一起走。”
“你放心,我不会现在说。自打知道虞小姐要去广州,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好,正好带她去北平散散心,只要把你说的事躲过去,我就告诉她。”
“费心瞒她那么久,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
“凭她的心性,只有认定是我才会愿意委身于我。而我觉得,要跟她继续往下走,起码需要一点坦诚。这不为她,只为我的心。”
“糊糊涂涂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不好!”
话到这里,厉少愚实在不能再劝了,想到自己心底藏着的那些秘密,只觉如山一般,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沉吟片刻,由衷赞道:“可澄兄,你真是条汉子。”
孔府悉心培育的果实,终于瓜熟蒂落。
他早已不是镇日流连花丛的孔小爷了。对郑小姐的一意孤行,让他懵懂地找准方向,走上正轨,不肯再像个孩子等着家里安排妥帖。哪怕郑小姐不爱他,他也自觉是收获的一方,只是一想到做过的错事,实在是对他们不起。
孔可澄郑重地,
“对不起。”
又补上一句:
“少愚兄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跟你说对不起是让你含冤了。”他正色道:“不过将来郑小姐会帮你平反,你的名誉、地位都会回来的。”
厉少愚怒火中烧。
道歉有什么用?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会和阿莱携手并肩,安稳度日,如果没有那件事,说不定他们已经完婚,能以夫妻之名长厢厮守。一个人的人生,经得起多少如此的打击?
全怪他!拆散了他们!
这个道歉,几乎让他的不甘喷涌出来。
厉少愚不是不明白,孔可澄大彻大悟是件好事,只要他愿意承担责任,惠及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可是对他公平吗?受过的伤,不是说好就能好;错过的人,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受过的屈辱,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了。
“借你吉言。”厉少愚冷冷应声。
孔可澄都理会的。在孔家的那个晚上,他鼓起勇气拥抱阿莱,她也是如此,冷冷的,没什么情绪,让他的心意变得好滑稽。她的人,她的魂,从来不属于他。
从未想过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圣人明明说“天道酬勤”,怎么费尽心力,得到的,却总不是想要的。
心结到底没解开,那头已变成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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