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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1 / 2)

善心

他们前脚到居舍,后脚值守弟子便巡到此处,诏丘心道有惊无险逃过一劫,没了顾虑,笑嘻嘻带着严温,撵着褚、云师兄弟的后脚,跟去了他们的院子。

宣殊门居舍质朴,地界也有限,因此弟子间毋论身份都两人合居,倒是给他们行了个方便。

每一座居舍都算不上大,从中砌一堵墙以作隔绝,只中间凿开一个方形大洞修以装饰,再安上布面充当垂帘,方便居于此地的弟子交流切磋。

他们合计一番,决定权且将褚阳的屋子做公用,便一股脑挤进他的房间。

四人多少让此地有些拥挤了,毋论茶案还是书桌都不够他们围坐,云见山便从自己房间搬来两块软垫,勉强让每人都有了位置,又燃上屋内仅有的土炉烧水,勉强让每人喝上一口热茶,左右操劳,看得一干人眼花缭乱,不敢让他一人费心至此,都要去帮忙,然则三个人六双手伸出去,反而惹了乱子。

云见山端着茶水挪过来,眼神下落于茶盏不移,褚阳有心为他安置坐垫,诏丘则想先为他腾路,来回拉扯,反而让坐垫打到云见山的膝盖,甩出闷闷“砰”的一声,眼看着他身形一歪,茶盏就要滑出去,严温适时伸手一顶,原意是接过茶盏以免溢水,却用力不当,木托上斜磕到云见山的下颔。

后者真是被气笑了:“急什么?你们三个都不要帮倒忙,我自己可以安排。”

三人一齐缩回手,各自心思万千的坐好当鹌鹑。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两两对脸,八目相对,恍若鬼祟密谋。

云见山坐下,才来得及控场,目光无奈:“现在可以问了。”

诏丘还记挂着自己曾被距于门外,尤其着急道:“两位师兄,你们究竟是如何进的门?”

云见山说:“我们寻到你说的那间铺子,先只是说问路,然后才随口提及了此疫,却不想那位老板满脸戒备,二话不说便要抄扫帚赶人,师兄想去挡,被扑了一身的灰。”

这个遭遇和他师兄弟二人差不离,诏丘又问:“然后?”

云见山说:“然后我便说我是修士,那人将门拉开一条缝,问我哪门哪派,我自然说我是太山派弟子,然后他就不关门了。”

“说是不关门,然则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站着盯人,眼神直勾勾的。”

诏丘心道,那是自然。

一则,这两位师兄模样都是一等,单拎出来毋论皮相骨相都没得挑,褚阳是威威英朗,云见山则是彬彬俊逸,虽则各不相同,但毫无疑问都是美男子,若是取了蒙面巾子齐齐往那一站,便更是耀眼夺目,毋论羡慕嫉妒恨,还是怨愤自己没有投得好胎,总是少不了外人多看几眼的。

二则,则赖他们一身衣装,那样普通的式样,低廉的材质,却大言不惭道自己是这蜀中当今第一大派的弟子,饶是谁都要斟酌一番。

斟酌之后自然是要下定论的,诏丘问:“然后他让你进了?”

“是。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多问了一句。”云见山揉着下颔的一道红痕,有些疑惑,“我以为他要问我名号,但他却问了我是否是亲传,我和师兄本就是低调下山,报出师门是为了和本地门派攀个交情,是为行事无虞,若那人听得进,便可就此打住详谈他事,但他如此一问,我摸不清是为什么,正要试探,他又不问了。”

诏丘追问:“那他究竟知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云见山面露担忧:“恐怕还是知道了。”

嘉州城本不是太山派的地界,能有这些弟子,也只是因为此处上界的宣殊门相邀,而此行太山派只选了他们师兄弟二人,只要那家老板曾有打听,知晓他们身份简直轻而易举。

当时诏丘被距,有一半原因便是他不属此界。

嘉州民风淳朴,邻里依照,少有嫌隙争执,偶有怪事只需求告上界便可化解,自然对本地的诸多门派那是敬意满满,没理由再去巴结其他地界的修士,自然对他没多少耐性。

诏丘道:“真是怪事,我自报家门,却没见他对我心软。”

褚阳沉吟片刻,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曹门主安排的分药之法,让下界百姓对疫病惧意平息,便不这样排斥修士了。”

诏丘想了想:“有道理。”

分药下放,本就是驱邪避疫,求得心安,他们去拜访过的那家铺子并不位于嘉州最繁华的地方,但多年来少有邪祟,百姓生计如常太平,则是因为此地占了一个大便宜。

和宣殊门距得近。

俗话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换做修真界也是一样的道理。

诸路妖魔畏惧法物,不愿投胎的恶鬼避讳教化,正主脚下,他们怎敢来偷吃这一口香灰。

得益此故,此地自然是第一批拿到药囊药袋的地方,便有这般安抚照顾,再大的怨气也要消减一半,诸多百姓自然也就看他们这些外来弟子顺眼了。

“原来借的是天时,是我时运不济。”

诏丘扼腕,替自己和严温的挫败寻出由头,便自作主张消解了怨气,从容道:“你们进门后,问了他什么?”

因为那胖老板见着云见山更有好脸色,套话一事自然由他去办,褚阳便让云见山分说,自己只负责补充细节。

云见山却一句带过:“就问些该问的,反正我无论问什么他都答不知道、不晓得。偶尔几句有用,却都是众所周知的小事,没有可推敲的必要。”

先不去细究这个“该问的”究竟有什么,就凭他后一句,诏丘咂了咂嘴,终于晓得为何褚阳归来后要说一无所获了。

诏丘替他们打抱不平:“可惜了,白跑一趟。”

云见山笑吟吟的:“不可惜。”

褚阳十分不认同他的话,投来颇为疑惑的一眼。

就见云见山抿一口茶,茶水将他双唇浸得湿润发亮,他吟吟一笑,对褚阳道:“师兄,并不是所求如愿才算不枉此行的。”

褚阳则道:“本就是为了疫病下的山,却什么都没知晓,算什么不枉。”

他们两人说话好比打哑谜,听得诏丘严温两头雾水,便催着他们先将这个“不枉”解释了再去争辩。

云见山似乎十分为自己所得满意,无比舒畅道:“帮了一个忙。”

严温也奇了:“什么忙,能让云师兄高兴成这样?”

他嘴角上扬,眉眼舒展,漂亮的浅色瞳孔中满是骄傲道:“帮店主给他兄长送了一个香囊。”

他套话未成,单刀直入询问也未成,没消解疫病困惑,但也没发现可值怀疑的异状,本是动身欲走的。

那老板身形尤胖,行动起来其实不是特别方便,听得他要回去,自然晓得他回的是此处上界的宣殊门,便艰难从招待他们的茶案前站起,在他出门前让他暂留一会儿。

胖老板在说那些话时的神色与之前不经意间透出的漠然和戒备略微不同,甚至带上点叨扰的愧色,云见山最是心软,怎么忍心拒绝。

他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见他拿着一枚香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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