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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1 / 2)

身份

但诓骗终究是诓骗,十七还小尚且好哄,晏清却很棘手,回去免不了要绕一绕话才能叫她不起疑心,诏丘立时开始琢磨措辞,冷不丁听齐榭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下意识要去问:“什么?”

现下初日未升,除去脚底踏石履雪之声簌簌,就只有齐榭的声音:“前面有人。”

诏丘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远处枯松林外几丈远五道修长的人影,个个长衣净白被掩盖在风雪里,还有人指尖夹着显眼的黄色东西,大概是符纸。

有耳力好的先警觉起来,低声道:“山上有东西下来了!”

这处地势高,身后的冷山飘雪不断,到山脚处稀稀拉拉铺了一层白,连个鸟都没有枉论什么怪东西。

诏丘琢磨着这个代称好巧不巧说的是他自己,但他一个大活人哪里和邪祟沾边,不满咕哝:“现在的娃娃什么眼神。”

他一步一步走近,拔剑声不绝于耳,五道身形都作防御状。

有人壮胆喝问:“来人是谁?”

这个语气不太有礼貌,诏丘反问一句:“你又是谁?”

他声音清朗,细听带着点情绪却无暴戾,怎么也和那传闻中的女鬼沾不上边,便有人心下松懈,持剑的手松缓缩回身侧:“你是死是活?”

这话问得奇怪,莫非死人还能说自己是活人,活人会觉得自己死了么?诏丘没好气的怼他:“暂且是活的,但若你们不长眼一剑劈过来,我恐怕就死了。”

这一水的白衣小弟子,若是没猜错就是太山派走失的一部分,瞧着倒是性命无虞活蹦乱跳,还能和他来回拉扯,就是不晓得为何被困在此处。

出言之人被他噎住,倒不作防御状了,只恼羞成怒道:“你若是村民便不要戏弄我们,赶紧下来,山上不安全。”

“哦?”诏丘觉得有意思,大摇大摆慢悠悠的晃到他们跟前,“哪里不安全?”

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在一干生面孔里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位一直盘问的白衣小生,“你是太山派弟子?”

那人警惕地后退一大步,又将剑举至身前,“你是谁?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又在此作甚?”

诏丘只挑最后一个回,开口却是浑话:“找人。”

那人问:“找谁?”

诏丘就说:“晏清,熟么?”

那人觉他言行处处透着古怪,更加警惕了,但听他点名道姓,恐怕知道点什么,不好隐瞒,只道,“那是我师姐,你找她做什么?”

诏丘胡乱编了个由头:“学艺捉鬼。”

这理由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那人半信半疑:“我师姐生性冷淡早就不再收徒,就算你死缠烂打,也不必要在这种时候到这碧玉山上来,我师姐又不在此处……”他脑袋一瞬灵光,“你是说我师姐在此?”

诏丘顺着他的话“嗯”一声,“跟丢了。”

这话显得他行踪鬼祟不正派,但小崽子们抓到了更重要的点,来不及去鄙夷他,只围作一团叽叽喳喳起来。

他们说的话乱七八糟,诏丘就听到几句“这么多日”“万一一无所获回去被长老责骂”之类的话,也懒得细听,伸手拍拍某一位的肩膀,“你们刚才说山上危险,那是怎么回事?既然危险,你们为何不下山?”

他这时站得近,被拍打的小子身量不高不到他肩膀,一回头只看见两捋白发在自己眼前飘啊飘,他恍然大悟,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前来是有不便告知的要事,任务不完成不好交代。”面前这位白发老儿身上没有一点灵力波动,必定是普通镇民,长留此处总归是危险重重,“老先生您要不先行下山?”

诏丘瞥他一眼,嘴角勾出遗憾的笑:“我不识路。”

那弟子长叹一声。

看来这位老先生着实运气不好,也没有天赋,修行人辨知方位是基本功,他却连这门槛都摸不到,看着是个一心向道的,想必也耗费了不少功夫在上面,却连个半吊子的师傅都没拜成一个,枉论师姐那样出色的人物,终归无缘呐!

他这样想着,心中怜悯同情一番上来,语气和缓不少,“顺着此路直走一里,向东走半里,沿着小路看见有灯火的地方,就到老人家您的乡镇了!”

诏丘低笑,拉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原来你们认得路。”

那小修士没听清:“什么?”

诏丘绕开他的话继续打诳语,“我怕黑。”

“怕黑还半夜上山……”那人半惊半怨,诏丘很有眼色的示弱,“老人家迷路嘛,小仙师多多担待,你们仙家不是有什么开路的符纸法宝,或是隔空传信叫你们长辈来如何?”

其余人已经不作讨论了,见两人聊天就齐齐围过来,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才有一人羞愧开口:“传信符被我们用完了,如果老人家您害怕,跟在我们身后等日出再走。”

立刻有人问:“日出就走?”

一直同他搭话的那人低声回:“师姐都来找我们了,你还想待多久,之前送的传信符没得到回应不说,我们还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再回晚些挨骂更狠。”

诏丘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冷不丁问:“你们被困了?”

有人乍然回首,似乎是意想不到,又气又窘,脸红了一片:“你怎么听人说话?”

诏丘不要脸道:“你们也没说不能听。”他说完这一通强盗理论,看几个弟子对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颇觉有趣,继续戳人肺管子,“所以现下你们是破阵了吗?小仙师好厉害!”

他刻意说得夸张,然则心如明镜自知事实并非如他所言,若是他们自行脱困,这里恐怕早就没影了。

果然有一位弟子脸面挂不住:“你不要多问!”

领头的立时喝止,还拱手给诏丘道了一个歉:“老先生勿怪,他是被困久了心情不好,不是冲您来的。”

诏丘当然知道这个,他面上在逗小孩儿,实则已经有丝丝灵力被他放了出去,贴地游曳片刻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消散了。

此地阵法尚有余迹,诏丘和易明珠交过手,也晓得她的师门,本以为是她使出的伎俩,是拦住查探的修士也好,还是起了歪心思想用一用来人的修为或阳气,总归是要图点什么。

然则并不是。

这阵法残力已然十分微弱,堪堪能被感知,并没有留给诏丘进一步查探阵主的余地,是以他偷放出去的追踪术没派上用场。

但这也说明,困住这五个弟子的东西并不是脚下残阵。

这就很奇怪。

于是他灵机一动,长长叹了一口气,耍无赖似的:“不能现在走吗?我脚麻了。”

才拂了几人的面子,这下又来抱怨,便有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活像是在瞧什么没本事还一堆脾气的老怪物,只有领头小弟子丝毫不动气,致歉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此地昼夜交替之时最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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